Wednesday, February 15, 2012

新春随笔


()没舞狮的新年
          “哈罗!”
         
原本以为大年初一早上总算可以好好赖床,却被一连串的电话吵醒。睁开迷蒙的睡眼,在床头摸索了一阵子才能找到手机,回应:“喂?那一位啊?”

          “新年快乐!新年发财!老师!今天你的狮队回到哪里拜年?”

          我即刻惊醒,哦!逃避不了了,唯有深呼吸一下,为一连串的解释做准备。“对不起啊,今年狮队没有向各位拜年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 “哈?为什么?”

          “大家太累了,年关来得太快,没时间准备。。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 “我还以为邀请你过来一趟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 “真是对不起!”只差没看见我几乎要弯腰鞠躬谢罪。

          这样的电话与信息把我的睡意全部吓跑了,仍然躺在床上的我,一声声的叹息,无限的感慨与内疚。

          内疚,因为愧对于许多支持我和学校的热心人士。成立狮团七年来,当大家开始意识到有这么一个狮团的存在,并想趁佳节的到来,为表示热烈支持而邀请狮团过去贺年时,我却连声的对不起婉拒了他们的请求。

          回想过去那一段日子,日晒雨淋,一伙儿不怕千辛万苦,唯有真正参与与付出,才能体会其中的酸甜苦辣,了解所谓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背后所含的艰难与血汗。

          没想到,当初满怀热忱成立了狮团,如今却因种种的原因而告暂停,但谁也不知道这一停,是否还有重出江湖的一天。那种感慨不是任何人能比我更深切的体会,就像一个母亲满怀期待,经过万般呵护,十月怀胎才能看到自己的结晶,那种喜悦是无法言喻的。再经过大家的爱戴才能慢慢地迈着蹒跚的脚步,来不及豪放地奔跑就告夭折了。试问,那痛又岂是一般人能真正体会的?

          若问我,于心何忍亲自把才含苞待放的花蕾摘采,我真的无言,因为我无从控诉背后的悲愤!而今,唯一能做的,就是一声又一声的对不起,再找个最烂的理由来自圆其说。说实的,除此以外,我还能做些什么?


()拜年
          “咦?是你?真的是你啊?”

          大年初一随着家人去拜年,这对白也重复了好几次。

          “是我没错!”我只好傻笑。

          “你好像很多年没来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  “是啊,大概七年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 “哈哈,那你今天要把欠着的一次喝完吃完,起码要干七杯!

          真的是哭笑不得,虽然没喝完七杯,却也干了三四杯吧。结果一天下来,我就投降了,年初二起乖乖地找借口躲在家里。

          说真的,也难怪他们。七年了,整整七年了,当大家穿新衣忙着互相贺年时,我却是以另一种方式,拉着大队,敲锣打鼓去拜年。不论风吹雨打,从太阳升东至满天星斗陪着挂在月空的月牙,年初一至年初七,七年来都是这样子过的。 每天收拾完毕回到家,已经是精疲力尽,更是该准备休息,继续为次日奋斗的时刻,还能私下向谁拜年啊?

          每次回到家,就就听到家人跟我呈报某某又某某来过,或是某某又某某要我去拜年,真是感慨!最令我感慨万千的是,等到我总算有时间和家人团聚过新年时,我却失去了许多,因为老爸的离去是再也不能拟补的缺憾!

          回想舞狮的前三年,每天拖着疲惫的身心回到家,老爸即刻到厨房拿出碗筷,催促着多吃点,那是无人能体会的心痛。虽然刚吃过晚餐才回来,也不忍心拒绝。于是一老一中一少,我和二女儿陪着她公公品尝着佳肴,谈着一天下来在外的奋斗史,而老爸则心痛地看着我俩如何变成黑漆漆般的非洲人。

          大女儿则向家里的人控诉:“我一年才能回来一次,主要就是为了见老妈一眼,和她聚一聚,天知道大年初一一早我还没醒来,老妈就离家忙到天黑还不回来!等我醒来,只看到床头那封红包,其实我要的不是这样!”

          结果,每年初二她回去西马时,我这个老妈子都没送过机,也没对她说过任何一句叮咛,只好怀着无法言喻的心情离开了。临起飞前,她传个信息给我:“要起飞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 而我这么回复:“好的,保重!”

          今年看到我没去舞狮,她很惊讶。那天送到机场,临下车时,她说:“明年你早点让我知道你的行程,如果能,我就多留几天,初三或初四才回去!”

          我深呼吸了几下,很努力地点头,心里的话却没法说出:“对不起,真的。接下来,我会争取这样相聚的机会,因为我不想失去更多无法拟补的缺憾。。。。。”


()元宵节
          转眼是元宵节。

          老爸生前定下星期日是家庭聚会的日子,每一个星期日都是热热闹闹中度过。于是就选择大家回来的日子,提早一天庆祝元宵节。即便是如此,这个元宵节还是因为工作和返校读书的关系少了多个成员。

          元宵节晚间四周都是噼里啪啦的鞭炮和烟花声,彼起此落。

          “十五了,还有那么多鞭炮可放吗?”三嫂说。

          “今天是过年的最后一天,当然要尽情燃放,不然要再等一年了。再不然也要等到端午节,那些特地保留一些鞭炮的家户才有的燃放了。”我回应。

          “说的也是,时间真快,年就这样过了。”姑姑应和着。

          无论你愿意不愿意,岁月就这样悄悄地来,也悄悄地流逝了。孩子们一个又一个长大,一年又一年离开到外边升学或工作的也越来越多了。算算再过三年,这个大家族就只剩下几个白发苍苍的兄弟姐妹及他们的配偶了。偌大的一间祖屋将变成个乐龄的聚会中心,人生嘘唏何其多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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