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。。。。。”医生发出一声惊讶的低叫。
“原来。。。。。”他调整仪器一下，观察了一会儿，道：“你的情况。。。。。比我预料的来得棘手。。。。。不是一个洞，而是。。。六七的洞！”
“为什么会这样？”我问。
“你先别紧张，让我再仔细看看。。。。。”一道强烈的白光再次射入我的眼球，他很细心地再做一次检验，又是叹息，又是摇头，嘴里还像数珍珠般数着。
良久，他抬起头来，很认真的说：“今天本来要为你修补，但看来我必须取消这个手术。你的情况蛮复杂的，我要把你交给我的上司，由他来诊断，看看给予什么治疗。”
“那？”我望着他，等他继续说下去。
“你后天再来，我明天和他讨论你的个案。也许他看了就可以给你进行修补工作。”
“当天就可以回家了？”
“这个。。。。。我不敢断定，由他决定在这里为你治疗还是去外埠。”他顿了顿，又说：“这种情况其实蛮普遍，尤其是高度近视者，所以你绝对不是最后一个。”
什么幽默嘛！
他又很仔细地在纸上画了一个简图，解说我视网膜的病变情况，然后抬头看我一眼：“你能来吧？记得不要自己开车，找人陪你。”
啊哈！第一次遇到医生不要我的情况，心里的味道蛮怪的。而他一会儿叫我别担心，一会儿说这是很普遍的事，偏偏又要我看另一位‘更高级’的医生，换着是你，会是什么感觉？
我苦笑地离开医院，反而让大家为我担心了。家人一个接一个打电话来询问情况，当获知我又要延后治疗，换来一声又一声的“啊！为什么？”
回想多年前我曾经晕倒在厕所里，头部狠狠地撞到洗手盆，整个左脸颊变成花猫，眼睛更是变成熊猫眼，不知情况的人用异样的眼光看我，心疼地以为我遇上了车祸。
我幽默地告诉他们管太多事了，别人打成那副模样，哈哈！
那之后，连续一段日子，只要晚上关灯准备睡觉，我左眼球就会闪出闪亮刺眼的光，彷如暴风雨中天空划过的闪电。医生吩咐我看眼科，怕是视网膜脱离就非常棘手了。
于是我找个那时是相当有‘名望’的眼科，他草草做了个检验，告诉我里边的玻璃状液受到震荡，需要一些时间回复。正如他所说，一段日子后，我也忘了什么时候开始，闪亮的光线消失了。
这样子平安无事了几年，大约半年前，这种光亮突然又出现了。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：糟糕，怎会是这样？
几天后，有没了光亮，我告诉自己别吓自己了。然而，这光亮并没真正消失，反反复复地出现。诊所里的眼科医药助理朋友即刻为我排了预约，但却因为忙碌的工作放不下而爽了约，重新把预约安排在假期里，这样子比较方便，也可以为自己找个借口好好休息。
于是，就这样，一个星期里我‘步步高升’地从一间医院看到另一间医院，从一个专科看到专科的上级。在等待的过程中，一个同乡跟我分享了她眼睛‘所谓轻微中风’的治疗。
原来，她一直以为年老了眼花，却不知道她已失去了一边眼睛的视力，还懵懵懂懂地不知发生什么事。直到有一天她去做了一项以为是老花眼的检验，她才惊觉左眼看出去的是一片黑漆，那时只觉天都塌下来了。她即刻寻找专科的协助，发现眼球内血管爆裂，内部充满血液，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动手术治疗。
于是她躺在手术台上，做了局部麻醉，进行了一次她以‘刻骨铭心’来形容，历时两个小时的手术。她看不见医生在做什么，但耳朵却清清楚楚地听到他很努力的在她眼球中‘叮叮咚咚’地‘敲打’，伴着像铁工在焊铁时发出的‘滋滋’声，令她全身鸡皮疙瘩，只差没一脚飞毛腿把医生踢开。
她说：“我真想不通原来我们的眼睛也可以这样敲打的，你相信吗？”
我带着忐忑的心情坐在这个上级的眼前，他开始调整着仪器为我检验，出乎我意料地宣布：“没什么问题啊！”
“那天我不是用这个仪器，是镭射房里的更高级仪器检验的。”我有点抗议地说。
他点点头，于是我跟着他‘转移阵地’。半小时后，他说：“你的问题不在于视网膜，而是供应营养的脉络膜。这个部分的细胞开始退化，视网膜细胞得不到足够的养分时就会闪出那些光，不过长期下去，视网膜就肯定受到影响。”
“那？”
他对我笑了一下，好像是安慰我：“目前没什么可以做的，只能继续观察。如果这种现象越来越严重，或是突然间你看不到半个天空，就赶紧回来复诊吧。”
再次可笑的被医生拒绝，我唯有无奈地离开医院。哈哈！就像一颗计时炸弹，已经开始闪着刺眼的红灯，却无能为力，必须等到爆发了才能收拾，这个玩笑开得可真大啊！
No comments:
Post a Comment